塞巴斯汀觉得在鲁维克的世界里最好的其中一点是他永远有一包满的软包骆驼。

在很早以前他第一次面对屠夫的时候，他将身上最后一袋抽空了的软包扔掉了，从此他有很长一段时间没碰过香烟。当时忙着逃命，没有多想，在生存本能的逼迫下，一个他这样的烟民竟然也几乎忘了香烟这回事。

直到他和鲁维克安定下来了，在放松之余，他顺手摸向空无一物的口袋，才发现他的嘴巴很是寂寞。

次日，那个早就被他丢到不知哪里的软包骆驼出现在了他的床头。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鲁维克说。

从此他再也没有遇见过尼古丁不足这件事。

---
塞巴斯汀叼着烟，用火柴点罢，将剩下的火焰抛到边上的尸体，看着那团腐肉慢慢化灰。

鲁维克出现在距离那火堆很远的地方，塞巴斯汀看见了他，伸出一只手臂示意他靠近。

白色身影瞬间在他身边出现，他们并肩坐着，塞巴斯汀安静地吸烟。他们眼前没有美景，一屋子红光也分不清是不是良辰。

塞巴斯汀打开烟包，几下抖出一只香烟面对鲁维克，他不确定这个男人是否抽烟，这不太符合他的形象，不过递烟给旁边的人只不过是一种习惯，就像如果乔瑟夫坐在他边上，即使知道他不抽，也会习惯性地递过去。

庆幸的是鲁维克没有让他的手悬空太久，他接下来香烟，娴熟地用伤痕累累的手夹着，凑到嘴边叼住。塞巴斯汀划了根火柴要为他点上，但鲁维克立刻远离了他，他便转手熄了火：“抱歉。”

“你知道我不喜欢火靠过来。”白袍男人说着，自己擦了根火柴，凑近香烟，深吸了一口气，快速点上后，在火焰还距离他手指甚远的地方就甩灭了。他小心翼翼的动作就像在处理一枚定时炸弹，一眼就能看出儿时阴影的面貌。

“那个我知道，很惊讶你竟然抽烟。”塞巴斯汀盯着他的薄唇，烟雾从那之间喷出，一道聚拢的，飞散到空中。

“我是不。”鲁维克似乎笑了笑，他挨着他又坐下。

“那你现在在…？”

“陪你。”

“…”塞巴斯汀觉得耳根有点热，他不自在地咳了咳：“但你看起来也不是第一次…”

鲁维克点点头：“我试过，但是肺里灼伤太严重了，再抽的话可能那会已经死了。”

“那会你几岁？”

“二十。”

“还好你没有…”塞巴斯汀用没有拿烟的那只手绕过鲁维克的颈子：“我在实验室看见烟灰缸，我想过那是不是你的，里面还放着两只没点过的烟…”

鲁维克没有躲，他浅浅啜了一口，吞云吐雾：“确实是我的，和双胞胎的手稿放在一起。”

“那会你二十岁？”

“不，三十五。”

“还是不能抽吗？”

“是。”

“那现在？”

“无所谓了。”

塞巴斯汀沉默了。他看着鲁维克完全被烧伤覆盖的脖颈，滚动的咽喉，随着吞下烟雾肌肉会缩紧、喉结提高。在那个农场里，浓烟曾经呛得金发的少年泪流满面；烧灼得他的喉咙发不出一个音，连呼吸都是奢望——塞巴斯汀伸手摘掉了鲁维克的那根烟：“别抽了。”

“帮助戒烟也是警探义不容辞的使命吗？”鲁维克调笑，将口里的烟喷向塞巴斯汀。

“嗯…”塞巴斯汀连吹都不吹，任由烟雾喷得他一脸，他不顾一切地凑得更近，直到他们的鼻尖凑到一块：“是爱人的使命。”

当鲁维克吻上他的嘴，塞巴斯汀反手把那最后的烟屁股捏死在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