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线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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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骑士平躺在旅店的床上,虽说是床实际也只是垫了一层床单的木板子罢了,他的身下床单被骨头硌出几道破口,而他的身上还粘着某个醉鬼的精液。不过他是一点都不在意,把头偏去右边是刚才那几个大醉的男人,左边则是长型的窗,外面是颜色陈杂的虚空,罩在外域的上方,也勉强能算是天空。

 

六年前他躺在几乎相同的位置,手边同样躺着几个人类男,不过那时候他的骨头不会硌破床铺、也不用随时把剑柄压在够得着的地方。

 

在阿格斯反复被改变的生命上限中他已经不能准确判断六年到底算不算长。就像是站在勒忒的这端他远眺着距离暧昧的对岸。时间的概念被模糊,究竟离他多远、或是多近,他难以判断,只是六年足够用来发生很多事情,太多太多。他拒绝扳指头一个个算究竟发生了什么,所以就用一个同样模糊的字眼来概括。

 

他侧过身看着那几个人类酩酊的脸,一个都不认识,都显得十分糟乱,但也看得出他们还年轻,约莫二十出头,身上的勋章都属于暴风城的荣耀,好在通用语在六年间没有什么显著的改变,他还是能和他们沟通,只是听起来像个过季的老头。

 

蹑手蹑脚地他摸下床抱起自己的一团铠甲,又顺便摸走了别人的钱包——他知道他们肯定醉得什么都不记得,不然谁愿意上一具半烂的尸体呢!他们不会在意,这群年轻人在几天内就会离开,可能去拯救世界、可能去争取荣耀——这和他都没有关系,阿格斯还会在这里继续呆着——他无法离去,过去的枷锁牢牢铐住他的脚踝。

 

无论如何……一点点的经济补贴是必要的,他轻轻合上房门后看着被精灵女老板从房间里拧着耳朵揪出来的地精如此想道。他是一点都不想因为欠上酒钱而被踢出去旅店的。

 

阿格斯万万没想到的是两小时后差点成了他阔别小旅店的时刻。

 

他端着酒杯坐在大厅里,一把剑突然就扎碎了他的酒杯顺便将他的手骨也硬生生定在了桌上。阿格斯抬起眼睛发现剑的主人是刚才那几个联盟的其中之一;他看起来还醉醺醺的,不过嘴里喃喃着钱,多半是发现自己被顺手牵羊了,而他还能判断出凶手这点也值得嘉奖。阿格斯抽不出自己的手也不能抽出武器,他只能眨巴眼,又闭上眼。

 

醉鬼闹起事来总是少不了一场轰轰烈烈的破坏,虽然大概不至于造成伤亡但旅店老板估计是高兴不起来了。生活中有太多意外,他是早就放弃了抵抗的……从到大小,任何事情,他早已被磨成了一颗逆来顺受的皮球。

 

但有些人还没有。

 

当阿格斯再次睁眼时候手骨上剑的重量已经消失了,他惊讶地看向那个联盟,只见那人举起剑柄在自己脑袋上狠狠敲了一响便颓然倒下,看得阿格斯一愣,又四处张望——阿格斯没有失望地在墙角的座位上找到了一团黑影。

 

那黑影是一个完整的人形,一个被遗忘者特有的体型的影,一个暗影牧师的象征。阿格斯能说自己和对方的视线对上了,即使他甚至看不到那一团漆黑中双目的方位。

 

有一百种以上的搭讪方式在阿格斯脑内溜过,但他最后选择了最稀松平常的做法。阿格斯为那个牧师点了一杯喝的,上前笑着和他道谢。

 

接着,故事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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